庞氏家训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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浙江天台 庞学栋 整理转载
2017.3.12
予作家训成，或谓予曰，有治人，无治法。子孙贤，恶用是哉。如其不肖，虽耳提面命，且奈何？
予应之曰，家有贤子孙，因吾言而益思树立，何嫌于费辞？如其不贤，即吾成法具存，父兄因而督责之，使勉就绳束，犹可冀其改图也。若前无辙迹，使索涂冥行，其不至于法守荡然。几希矣。今就其日用必不可废者，授之以绳尺，非有甚高难行之事。正欲其易而易知，简而易能，故语多朴直。使愚夫赤子，皆晓然无疑。古称成立之难如升天，覆坠之易如燎毛。我祖宗既身任其难，为后世计，咨尔子孙，母蹈其易，为先人羞。
隆庆五年（1571）辛未季夏望日尚鹏撰
庞氏家训
明南海庞尚鹏少南撰
务本业
一、孝、友、勤、俭四字为立身第一义，必真知力行，奉此心为严师就事则成。反躬体验，考古人前言往行，而审其所从，必思有所持循，无为流俗所蔽。若残忍骄奢，百行裂矣，他复何望哉。然为父母者，尤当身任其责。易曰：家人有君焉，父母之谓也。盖父母视家人势分本为独尊，事权得以专制，使挈其纲领。内外肃然谁敢不从令。若仁柔姑息动多愆违，以致纷纷效尤，谁执其咎哉。必父兄勉自克责严守章程，
一、学贵变化气质，岂为猎章句干利禄哉。如轻浮则矫之以严重；褊急则矫之以宽宏；暴戾则矫之以和厚。迂迟则矫之以敏迅。随其性之所偏而约之使归于正，乃见学问之功大。以古人为鉴，莫先于读书。
一、子弟从师问业本有课程，尤当旦暮间，察其勤惰、验其生熟、使之激昂奋发。有所劝惩，乃不负责成之志。
一、子弟以儒书为世业，毕力从之。力不能则必亲农事。劳其身，食其力，乃能立其家。否则束手坐困，独不患冻馁乎？思祖宗之勤苦，知稼穑之艰难，必不甘为入下矣。前代举贤以孝弟、力田列制科，使人人人业其官，皆习知民隐。岂忍贼民以自封殖哉。
一、田地土名丘段，俱要亲身踏勘耕管。岁收稻谷及税粮、徭差要悉心磨算。若畏劳厌事，倚他人为耳目，以致菽麦不辨为人所愚。如此而不倾覆吾不信也。
一、民家常业，不出农商。通查男妇仆几人，某堪稼穑，某堪商贾。每年工食衣服，某若干，某若干，各考其勤能果否相称。如商贾无厚利而妄意强为，必至尽亏资本。不如力田犹为上策。若旷远不能尽耕，方许招人承佃。审己量力常取决于老农。
一、池塘养鱼须要供粪草、筑塘墙。桃李荔枝培泥铲草，人无遗力地无遗利。各派定某管某处，开列日期不时查验，毋令失业。
一、柴用耕田稻草，如不足即于收获时并工割取。用船载回，堆积隔溪树下。如空闲去处，务足一岁之用而后已。若用银买柴必立见困乏，岂能常给乎。
一、菜蔬各于园内栽种，分畦浇灌各考其成。某人种某处，某人种某物，随时加察以验勤惰。家有余地，而买菜给朝夕，冗食者何事乎？
一、置田租簿，先期开写某佃人承耕某土名田若干，该早晚租谷若干。如已纳完，或拖欠若干各明书项下。如遇荒歉慎勿刻意取盈。
一、妇主中馈皆当躬亲为之。凡朝夕柴米蔬菜，逐一磨算稽查，无令太过、不及。若坐受豢养，是以犬豕自待而败吾家也。
一、大小僮仆俱先一夕派定。明日某干某事，该某日完，每夕各令回报以考勤惰。若纵容习懒，非惟误我家事，亦误彼终身也。
考岁用
- 每年合计大小人口若干，总计食谷若干，预备宾客谷若干。每月一次照数支出，各另收贮，务令封固仓口不许擅开，以防盗窃。其支用谷数仍要每次开写簿内，候下次支谷之日，查前次有无剩余若干，明白开载查考。
一、每年通计夏秋税粮若干，水夫民壮丁料若干，各该银若干，即于本年二月内照数完纳。或贮有见银，或临期粜谷切勿迁延，累本甲比征。如遇编差，先计用银若干，预算积贮以备应用。若待急迫而后图之。或称贷于人，则荡覆无日矣。
一、女子十六岁以上岁给吉贝十斤，麻一斤。八岁以上岁给吉贝二十斤，麻二斤。十岁以上给吉贝三十斤，麻五斤。听其贮为嫁衣。妇初归，每岁吉贝三十斤，麻五斤，俱令亲自纺织不许雇人。丈夫岁月麻布衣服皆取给于其妻。吉贝与麻各计每年给若干，皆令身自为之，不许雇人纺织。惟僮仆衣布随时买给。
一、租谷上仓，除供岁用及差役外，每年仅存十分之二，固封积贮，以备凶荒。如出陈易新，亦须随宜补处。
一、置岁入簿一扇，凡岁中收受钱谷，挨顺月日逐项明开。每两月结一总数，终年终费量入为出。务存盈余不许妄用。
一、置岁出簿二扇，一扇为公费簿，凡百费皆书。
一扇为礼仪簿，书往来庆吊祭祀宾客之费。每月一总数于左方，不许涂改及窜落。
遵礼度
一、冠礼昏礼各量力举行。丧葬送终为大事，礼宜从厚，亦当称家有无。一切繁文及礼所不载者，通行裁革。
一、男女议昏，必待十三岁以上方许行聘礼。恐时事变更，终有后悔。
一、祠堂岁祭忌祭，各先期经理，当日昧爽举行仪节。遵家礼及祠堂事宜。
一、安葬惟附棺之物，务求坚久。若修坟限于力，不必强也。古人托足山丘不欲后世复知其姓名，其意深矣。
一、墓祭皆当于清明、重阳日举行。但各山远近不同，势难兼举须分日致祭。或由路，或从船，俱查照历年旧规。合用桌席若干、人夫若干、各色器用若干、每年用银若干各登簿查考。
一、娶妇初归，惟谒祠堂见舅姑，次及本房有服亲属，不得概见他姓诸亲。
一、生日不为乐，自古称为美谈。除六十以上子孙为其父祖称觞礼不可废，其余不可借此豪饮。若非具庆而宴乐忘亲尤为不孝。
一、童子年五岁诵训蒙歌，不许纵容骄惰。女子年六岁诵女诫，不许出闺门。若常啖以果饼恣其欲，娱以戏谑荡其性。长而凶狠皆从此始，当早禁而预防之。
一、待客肴不过五品，汤果不过二品，酒饭随宜。
一、嫁娶不用糖梅，女受聘出嫁，子弟行聘礼俱不贺。
一、吊丧只用香纸，不用面巾果酒。吊客一茶而退，服内不具请不送胙。
一、交际礼仪俱用折乾，如用猪头则折银一钱。用双鹅酒三钱，羊酒五钱，猪酒一两。此外另封银二分作果酒礼。其受与否及酬答各从其便。若本乡行礼俱折银二分，酬礼四人共一桌。若遣礼而不及赴席原封送还。
右四款已入乡约通行
禁奢靡
一、子孙各要布衣蔬食，惟祭祀宾客之会方许饮酒食肉，暂穿新衣。幸免饥寒足矣，敢以恶衣恶食为耻乎。他如手持背负之劳，力能自举，不必倩人供使令之役。幸不为人役足矣，敢役人乎。尺帛半钱不敢浪用，庶几不至于饥寒。
一、亲戚每年馈问多不过二次，每次用银多不过一钱，彼此相期皆以俭约为贵。过此者，拒勿受。其余庆吊循俗举行不在此限。
一、待客品物本有常规，如亲友常往来，即一鱼一菜亦可相留。司马温公曰：先公为郡牧判官，客至未尝不置酒。或三行、或五行不过七行。酒沽于市，果止梨栗枣柿，肴止脯醢菜羹，器用磁漆。当时士大夫皆然，会数而礼勤物薄而情厚。今后客至肴不必求备，酒不必强劝。淡薄能久，宾主相欢，但求适情而矣。本房人众，客至欲偏请恐力不能及，听临时轮流请陪以省繁费。各不得视彼此厚薄致相猜疑。
一、亲友往来拜帖、礼帖、请帖、谢帖俱单柬不用封筒。
一、造酒先计每年合用若干，计用银若干，量存一二盈余，以备他费，各登簿查考。若饮酒不许沈醉。
严约束
一、子孙各安分循理，不许博奕、斗殴、健讼及看鸭、私贩铁盐，自取覆亡之祸醉，非惟乱性亦伤生，世多死于酒可鉴也。
一、田地财物得之不以义，其子孙必不能享。古人造钱字一金二戈，盖言利少而害多，旁有劫夺之祸。其聚也未必皆以善得之，故其散也奔溃四出。岂能以善去，殃及其身及其子孙。多藏必厚亡，老子之名言信矣。人生福禄自有定分，惟择其理之所当为。力之所能为者，尽其在我。俟命于天此心知足，虽蔬食菜羹终身有余乐。苟且不知分量曲意求盈，虽命于天此心知足，虽蔬食菜羹终身有余乐。苟且不知分量曲意求盈，虽身之外皆为长物，何自苦为。
一、傲，凶德也。凡以富贵学问而骄人，皆自作孽耳。即便功德冠古今亦分内事，何与于人？天道恶盈，惟谦受益。予阅历中外，备尝之矣。
一、立妾为嗣续计，必不可已而后为之。嫡庶不同心，兄弟不同母，其间牴牾难尽言、若用情少偏，则是非蜂起，其流祸蔓延于子孙。或因而荡覆其家者亦多有之，此不可不慎图也。
一、病从口入祸从口出。凡饮食不知节，言语不知谨皆自贼其身，夫谁咎？
一、修斋、诵经、供佛、饭僧皆诞妄之事。而端公圣婆左道惑众，尤王法之所必洙也。凡僧道师巫一切谢绝，不许惑于妇人世俗之见。
一、男子刚肠少，常偏听妇人言。离间骨肉争长竞短，嫌隙横生。妇初入门当先谕而禁抑之。教子婴孩，教妇初来言当防之于早也。
一、观人家起卧之早晚而知其兴衰，此先哲格言也。凡男女必须未明而起一更后方许宴息，无得苟安放逸，终受饥寒。
一、子孙故违家训，会众拘至祠堂，告于祖宗重加责治，谕其省改。若抗拒不服，及累犯不悛，是自贼其身也。
一、遇昏暮即闭门，不许夜出。世情难测宜备非常。如会客亦须早散不设烛。大寒大暑尤当体息厨下人。
一、僮仆十四岁以上不许入后厅，凡内外传呼击云板或木鱼。
一、累世乡居悉有定业，子孙不许移家。往省城后三年不知有农桑，十年后不知有宗族。骄奢游惰习俗移人，鲜有能自拔者。予尝言乡居有十利惟避寇方许暂寓城中。
一、内外房堂门巷及椅桌，俱每日黎明扫除拂拭。若门庭芜秽，几案纵横，此衰家之兆也。各令轮流打扫，不可推托有辞。
一、厨人、司事早食不得过辰时，晚食不得过申时。每晚先将铁锅及合用器具逐一洗涤收置，次早黎明而起即点茶炊饭，不觉繁难，乃能及期而举。早晚厨间俱不许用灯火，非徒欲省烦费，且恐昏昧不洁，以至饮食伤人。此事虽小，然于养生一节所关甚大。况家人各有常业终日勤苦，而饮食如期岂存恤之义哉！若有故违，先将首事者斥责，以儆其余。
一、每月初十二十五二日，凡本房尊长卑幼，俱于日入时为会。各述所闻或善恶之当鉴戒，或勤惰之当劝勉，或义所当为，或事所当已者，彼此据己见，次第言之。各倾耳而听，就事反观勉加点检，此即德业相劝过失相规之意。其会轮流主之，先派定日期，某系某日，如遇有事请以次日代之。主会者只用点茶，不得置酒。若本日有祭祀宾客之会及他冗或遇大寒暑、大风雨则暂免。其无事不赴会，此即自暴自弃之人。会所不必拘，惟便于聚谈为贵。会必薄暮谓其时多暇也，切不可夜深久坐恐有不虞。
一、小家妇往来类多簸弄是非、窥饮食、甚或引诱祈卜，煽惑妇女，因而盗骗财物。当不时诘问，如无故往来者，重治而禁绝之。
崇厚德
一、骨肉天亲，同枝连气。凡利害休戚当死生相维持。若因财产致争，便相如仇敌，及遭死丧患难，反面不相顾甚于路人。祖宗有灵岂忍见此。良心灭绝，马牛而襟裾。人祸天刑，其应如响。愿子孙以此言殷鉴。
一、处宗族、乡党、亲友须言顺而气和。非意相干可以理遣，人有不及可以情恕。若子弟僮仆与人相忤，皆当反躬自责。宁人负我，无我负人。彼悻悻然怒发冲冠，讳短以求胜是速祸也。若果横逆难堪，当思古人所遭，更有甚于此者。惟能持雅量而优容之，自足以潜消其狂暴之气。
一、放债切不可违例深求，或准折人子女田地及利中展利。
一、论人惟称其所长略其所短，切不可扬人之过。非惟自展其厚，亦所以寡怨而弭祸也。若有责善之义，则委曲道之无为已甚。
一、雇工人及僮仆，除狡猾顽惰斥退外，其余堪用者
必须时其饮食，察其饥寒，均其劳逸。陶渊明曰：此
亦人子也可善遇之。若得人死力，先结其欢心。其有
忠勤可托者，尤宜特别加周恤以示激劝。
慎守典
一、蒸尝房屋、田地、池塘、不许分析及变卖。有故违者声大义攻之，摈斥不许入祠堂。
一、坟茔刊刻图本，不时修葺，加意防护。山邻及守山人须厚待之。
一、书籍为人家命脉，须置簿登记，依期晒晾。束之高阁，无令散失，以全先人手泽。
一、书册、图本、轴头、器皿各项俱用木柜收贮。另设一簿逐件登记，有借去者即书浮签贴项下，送回则掣之。
一、海邦多盗凡衣物戒慢藏，门庭慎封守，先事筹画居安思危。如有踪迹可疑皆当早察而预待之，曲为万全计。
一、城中房屋池塘，岁时典守，切须得人，仍要戒备不虞，严加防察。
端好尚
一、子弟立身非惟颠狂灭义，淫纵伤生当刻骨铭戒。即嗜好之偏，如广交延誉避事耽闲，溺琴棋、聚宝玩、购字画、乐歌舞此皆丧志之具。彼自谓放达清流，岂知其为身家之蠹哉。
一、宗族、戚党有素重名义乃多才识，为人尊信者，须亲就请教，不时问候。如有家事缓急可倚以相济。且常闻药石之言，阴受夹持之益。若交游非类，济恶朋奸，是自穽其身也。媢嫉正人厌闻正论，正待亡命破家而后悔，已无及矣。
一、士、农、工、商各居一艺。士为贵，农次之，工商又次之。量力勉图各审所尚，皆存乎其人耳。予家训首著士行，余多食货农商语，皆就人家日用之常而开示涂辙，使各有所持循。若该载未尽，就善言而推广之。
一、处身固以谦退为贵，若事当勇往而畏缩深藏，则丈夫而妇人矣。古人言若不出口，身若不胜衣，及义所当为，虽孟贲不能夺，此义为尚者也。事有权衡，其审图之。
一、祖宗遭家多难，因邻人曲售其诬词，复有落井下石，阴嗾而中之者，乃竟负讼卒于家。嗟嗟，吾祖饮恨九原，每一念之肝肠摧裂。今首祸及助虐之人，曾不再传，皆已灭门矣。予言及此岂欲修怨哉，示后人知家釁所从起哀思不能忘耳。先考少孤，数岁时曾与家人负贩。及壮为木商，虽寒暑不避劳。会海贼发，有司造战船坐名督责。几于破家。比予入黌宫，喜动颜色而垂橐萧然。寻矢力经营，家境渐饶而去世。百忧感心，万事劳形，何曾享一日安意之奉哉！予少时秉耒躬耕不辞劳役。昼习章句，暮归灌园，冬夏仅一粗布衣，非敝且垢，不更为也。惟舅氏闲岁以新衣佐给之。每就试，尝落第于有司，屏迹禅林。经宿一举火，艰苦万状，诚难具陈。今尔子弟皆尘蠹书，余鼠栗何从得之。饱食安居，独不念先世创业之难，良工心独苦耶。予自罢归后尽将财产与诸弟均之，未尝少有低昂。盖只承先考之心，使后之子孙尽力其中，皆足为向善之助，无忘先世遗泽也。尝闻祖宗基业自勤俭中来，子孙享其成则不知有勤俭矣。祖宗福泽自诗书中来，子孙承其荫，则不知有诗书矣。虽名族世家后先济美，子孙诵予言，其书诸绅。
训蒙歌
幼儿曹，听教诲。勤读书，要孝弟。学谦恭，循礼义。节饮食，戒游戏。毋诳言，毋贪利。毋任情，毋斗气。母责人，但自治。能下人，是有志。能容人，是大器。凡做人，在心地。心地好，是良士。心地恶，是凶类。譬树果，心是蒂。蒂若坏，果必坠。吾教汝，全在是。汝谛听，勿轻弃。
女诫
男女相维，治家明肃。贞女从夫，世称明淑。事夫如天，
倚为均轴。爱敬舅姑，日祈百福。教子读书，勿如禽犊。
妯娌交欢，毋相鱼肉。婢仆多恩，毋生荼毒。夜织忘劳，
徐吾合烛。家累千金，毋忘饘粥。虽有千仓，毋轻半菽。
妇顺母仪，能回薄俗。嗟彼狡徒，豺声蜂目。长舌厉阶。
画地成狱。妒悍相残，身攒百镞。天道好还，有如转毂。
持诵斯言，蓝田种玉。
跋（伍崇曜撰）
右庞氏家训一卷，明南海庞尚鹏少南撰。按先生事迹，见明
史本传及浙江、福建各通志。著有史记略、殷鉴录、行边漫纪，卧游录等书。今皆不传，传者惟百可亭摘稿及是书耳。先生为台察、为节镇、风裁能声满天下。其最得民心则厘正均徭为一条鞭法。浙江、福建暨粤人咸德之，立祠祀焉。粤祠名永赖，今尚存。朱竹坨静志居诗话，称其视鹺两浙、总理两淮、长庐盐屯，身处脂膏不能自润。集中虚室行自注，三月中旬已贷粟矣。即此亦是难得犹未节耳。百可亭摘稿，四库提要已著录。岁庚寅修南海县志，时谭玉生广文特假藏本与后人，俾重刊之。是书亦老生常谈，然读之辄令人肃然起敬。亦以人重耳，夫岂颜之推、魏伯起之书所可同日语哉，特重刊之。先生又有族谱自序云，今读吾谱即祖宗俨然在目，若子孙生猜嫌自相鱼肉，是藐视祖宗不啻如弁髦，尚安望其敦九族哉。若能明乎一本之义，尊尊而亲亲则吾谱不为空文矣。至于覈善恶以垂劝惩，各考其行实当自得之。百世之下，衮钺森严，其孰能掩乎，叠矩重规即以当此书弁言，谅无不可。
道光戊申（1848）寒食前二日，后学伍崇曜谨跋。
浙江天台庞学栋整理
2017年5月9日于拉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