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亥清明祭

四川达州普祯祖二十二代庞厚义

公元2019年4月1O日初稿

202O年10月订正

2019年4月5日，我第一次参加了祭祀普祯祖活动，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清明节。近六百年前，普祯祖带领家人及族人，从四川南充市逃难到达州市，是达州市第一代庞氏族人。

汽车轻快地奔驰着，翻腾越铁山，驶过管村，九岭，钻进了老谱书中所说的剪刀峡。剪刀峡公路左边是高滩河，河对岸是祖坟南边地界，所谓薄刀岭，萌子岩，高坎界也。剪刀峡公路右边是低缓的丘陵地带。近百辆祭祀小车，顺着狭窄的山谷，沿着狭长的公路左侧一字排列着停下来。此处的高滩河溪，宽不过二十余米，涓涓细流，清澈见底。薄刀岭，萌子岩，高坎界，其高三，四百米，耸立溪边，布满了青松翠拍，显得雄伟苍郁。在清澈的溪流中，投下了绿油油的倒影。

公路向西北至溪流河岸，是公路尽头。此处溪流转弯向北，沿河岸是一条向北的小路。此处是较宽阔的河滩，对岸是趙固乡地界。据说对岸公路下半年才开工修筑。祭祀队伍沿着狭长的山谷，顺着绿阴阴的高滩河岸，向北步行两百余米过河。时逢枯水季节，此处河滩宽约五十余米，河底是石盘，有多处狭窄不过半米的凹地，流水湧向凹地，水击石壁，奔腾跳跃，晶莹闪烁。

徒步过了高滩河，沿着盘旋曲折的之字山路爬行。不过片刻时间，来到一处凹地山梁，右边是一山峰，亭亭玉立，青绿可爱。同行的族人介绍说，此是祖坟坆园里的虎山。左边山势徒峭，碧森森地插入云雾之中。

站在凹处之地。极目远眺，约三百米之处，是一道坡度较缓的拱形山梁，由南向北延缓下去。此拱形山梁，被苍松翠拍覆盖。同行的族人介绍说，那是“鹅背”。由于观察的角度缘故，东面的“鹅翅”山梁较低，又被苍松翠拍覆盖，且与“鹅背”重叠，分界的山沟是观察不到的。南面“鹅背”尽头，一道山梁直插山巅，亦被苍松翠柏覆盖，族人介绍说，那是“鹅颈”。“鹅颈”与“鹅背”交结处，便是我达州庞氏普祯祖之陵。同行族人介绍说，要观察“天鹅朴地”全景，只有越过“鹅尾”的山沟，即所谓乾沟，到北面山上才能观察到。

越过山梁凹处，便钻入了阴森森的丛林中。山间小路被野草和高过人头的荆棘覆盖，难以辩认。祭祀队伍，艰难缓慢前行。约半小时，便到达了普祯祖墓地。

普祯祖坟，雄踞于“鹅颈”与“鹅背”交结处。其地松拍密布，十分幽静。坟头高耸，一丈有余。石檐横空，坟壁条石环绕，石檐之下，墓碑镶嵌坟面正中。坟头前面地上有一公尺长的槽石，乃插香焚“钱”之地。祖坟庄严肃穆，令人敬畏。

普祯祖坟后面，就是谱书上所说的“鹅颈”。”鹅颈”其形态，其实就是一条高出地面的土埂。土埂上面宽约三米多，两面是斜坡，高约五米多，土埂下面宽约十米。其截面形态，是标志的梯形。土埂被松林拍树覆盖。据本地庞氏宗亲说，此土埂一直延伸到山巅，与“鹅头”相接。要观看此“天鹅朴地”之地貌，只能到对面的山上。此时此地，确有“不识庐山真面目，只缘身在此山中”之感慨。

普祯祖坟前面，是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，面积近六十平方米。紧挨其左侧（东面），有一座外姓坟。其外姓坟未经我庞氏知晓和允许，强行修建于此。国家现在没有对此丑恶行径立法，故有此之千古怪事矣！

离普祯祖坟前面“鹅背”十多米处，往北是凸状的山坡，是一排排庞氏先祖之坟，皆普祯祖之后裔坟也，包括普祯祖下面五代“十三山”之坟。亦被松拍之林覆盖，阴森昏暗，昼夜不见日月之光。这些先祖之坟，其墓碑皆被盗走，已无法具体辨别其坟主。此情况乃时代造成，呜呼痛哉！

祭祀开始了。大家肃穆地把一束束生气盎然的鲜花放在普祯祖墓碑前，一个个鲜艳夺目的花圈整齐地排放在坟头的两旁。大人小孩怀着无比崇敬激动的心情，向着朴实无华，凛凛生威的普祯祖坟，深深弯腰地三鞠躬。年近八十岁的庞戢武长辈，极其亲切，直抒胸臆地朗诵了他写的祭词。祭词叙述了普祯祖波澜壮阔的一生，歌颂了普祯祖不畏艰辛，扎根创业达州的伟绩，表达了对普祯祖无比思念，情深意浓的感情。达州庞氏宗亲会负责人庞旭，激情澎湃地演讲，详细地回顾了这次清明节祭祀活动的筹备工作。庞旭长辈及其筹备组成员庞晓红，庞永清等人，为此次祭祀活动，日夜操劳，呕心沥血，对此，我达州庞氏族人，将永远牢记于心，永远感谢他们的无私奉献！

接着鞭炮齐鸣，震耳欲聋。纸币浓烟，滾滚直冲云天。此时，人人屏息敛气，俯首低眉。个个脸上，霎时浮上了何等庄重，何等肃穆，何等敬仰旳神情。我一时心潮起伏，不禁热血鼎沸了……

佇立在排排的祖坟面前，我陷进了深深地沉思之中：列祖列宗的灵魂，此时或许就在此丛林之巅，云头之上徘徊吧！俯视着儿孙们的孝行，乐滋滋地笑了。我想待自己百年之后，让儿孙们把尸骨安葬于此吧！让我时而与先祖们煮酒品茶，唠叨家常；时而蹬上龙山虎山仰天长啸，呼风唤雨，让坟园田地的庄稼子多粒足；时而爬上山巅“鹅顶”，远眺嬌美河山，滋润灵魂……

祭祀举行大略一小时结束。普祯祖的孝子贤孙们三步一回头，五步一转身，眼痴痴地回头瞭望祖陵，恋恋不舍地离开了，中午十二点还要赶回到二十多里地的庞氏宗庙去午餐。

午时，蓝天多么明净，深远，太阳多么耀眼，温暖。族人庞永清（达州庞氏家族负责人庞啟榜之子）院坝里摆满了几十张酒桌，宗亲们容光明焕发，洋溢着欢乐。每个人斟满了酒，高举酒杯，互相庆贺………

饭后，不少宗亲怀着虔诚之心，瞻仰了荒废的庞氏宗祠。

祠堂右前方近5O米的地方，长约2米多，宽约近两米的长方形石井里的水，依旧清澈明亮，镌刻“庞公遗杯处”五个斗大字体的石碑，巍然屹立。石碑高约2米，字体苍劲有力。

祠堂前面高3米许，宽约15米的石砌月台，保存完好。月台面积约1OO余平方米，石板地面比较平坦。月台右侧上书“庞氏宗祠”四个朱漆大字的高大石碑，已不见踪影。月台两侧上有云板蹲兽，名曰“华表”的石柱，早已灰飞烟灭，现有钳入地下的底座尚存。

第一层殿的朱漆木雕门扉，翘檐碧瓦，早已毁灭。现在是平脊瓦房，砖墙柴门，昔日的宏伟壮丽，已不复存！

第一层殿与第二层殿相距约十米，其间院坝地面青石板尚完好保存。第一殿背面正对第二层殿的角牙高耸的朱漆戏楼，也成为族人记忆里的幻觉了。

第二层殿正面台基上的精致石板护栏，十年前还保存完好，现在不知何日被撤走了，再也见不着昔日的辉煌了。中间正门两边的门柱还在，只是上面对联的字体不清晰，模糊得不能辩认了。灿烂夺目的绿窗朱户，雕梁画柱，已被挂满蛛网的土墙替代了。

第一层殿与第二层殿之间左右两侧的楼房，底为厢房，上为阁楼。现只有右侧的厢房阁楼保存好一点，彩绘朱漆，虽脱落退色，但依稀可见。左侧厢房，毁坏不存。邻近农户，在其地基上建了不少猪舍。右手厢房地窖里，现保存了几块清代有关庞氏资料的石碑，极为珍贵。

第三层正殿，据说在“文革”和农业学大寨期间，夷为平地。

十五年前我见此处种植的是桑麻，十五年后我见此处种植的是麦苗。

十五年前，据长辈庞啟榜对我说，第三层殿最为壮观。此殿与第二层殿组合成了一个四合院。正殿重檐歇山式建筑，庄严雄伟，雄居于五级石阶之上。红漆大门三座，气势森严。正殿门前，左右各雄居一石麒麟，昂首瞋目，形态威严。正殿屋脊，飞禽走兽，金光熠熠。殿内正中，普祯塑像，和颜悦色，奕奕有神。两旁供奉着先公们的牌位，油灯长明，香烟燎绕……

怀着沉重的心情，缓步迈出废墟的祠堂，凝视田边地角的缺尾断腿的石麒麟，无能为力，自责不已。但我坚信：以普祯祖后裔几十万之众的凝聚力，总有一天，同族子孙会将“庞氏宗祠”重建昔日辉煌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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浙江天台 庞学栋  转载

2020.11.25